王国平：未来城市不以规模论输赢
▲杭州
1996年底，杭州设立滨江区，72平方公里被划入杭州市区。钱塘江南岸区域历史性的进入市区，打破了杭州市域的边际。
由此之后的短短20余载，杭州的版图面积迅速扩大。至2001年萧山、余杭撤市设区，再到近几年富阳、临安撤市设区，杭州从683平方公里增加到8003平方公里，扩大了近12倍。若以未划入三墩、九堡、下沙和滨江之前，杭州430平方公里的市区面积计算，至今杭州面积已经增至19倍。
这仅仅是近20年来中国城市全面扩张的一个缩影。从大城市到中等城市，甚至是小城市、城镇，中国几乎所有的城市面积都在迅速扩张。
近20年间，不论是二线城市成都，市区增加约2200平方公里，扩至原本的3倍左右。还是三线城市昆山，从仅50多平方公里扩张至931平方公里，增加了近18倍。
▲成都
近几年，城市基本完成面积扩张之后，城市间的竞争目标转向了“人”。
始于武汉挑起的“抢人大战”在2018年全面爆发，并在2019年愈演愈烈：
4月8日，国家发改委公布文件《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除特大超大城市要大幅增加落户规模之外，其他所有城市全面放开放宽落户条件或全面取消落户限制。
5月5日，国务院印发文件《关于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的意见》，提出到2022年城市落户限制逐步消除，到2035年城乡有序流动的人口迁徙制度基本建立。
这也意味着一场全国性的“抢人大战”，已经开始。
从土地扩张到人口扩张，过去20年中国城市化进程的路径和理念，至今可能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未来衡量城市的标准到底是什么？面积越大？人口越多？抑或是其他标准？
“地大人多”路径或终结
迄今为止，中国仅城区面积超过1000平方公里的城市，已经高达34个。
比如重庆，城区面积高达7440平方公里，城区人口达到1500万人，但并没有人认为重庆是一个一线城市。
面积大、人口多，与城市是否能成为一线城市并没有直接联系。
▲重庆
在一段历史时期内，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与城市服务的提供数量必然是有限的。市区面积越大，每单位面积上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和公共服务数量势必越少。奶油只有一袋，蛋糕面积越大，能摊到的奶油当然就越薄。
既是国家又是城市的新加坡，是“小而精致”发展路线的最佳代言人。排名世界一线城市第五位（GaWC），也是继纽约、伦敦、香港之后的第四大国际金融中心的新加坡，面积仅为719平方公里，与曾经没有并入余杭和萧山的杭州面积差不多大，人口约为561万人。
面积仅为369.2平方公里，人口不到500万的西雅图，是美国生活质量最高的城市之一。在航天、计算机软件、生物信息科学、基因科学等等领域，西雅图都处于世界领导地位。孕育了亚马逊、微软、波音、星巴克等商业巨头的西雅图，世界一线城市地位毋庸置喙。
再看香港，仅仅1106平方公里的面积，几乎小于国内大多数一二线城市，但其社会、经济发展程度，在世界城市排名中名列前茅，748万人的人均GDP高达38万港元。
▲香港
世界发达城市的发展经历表明，城市的规模发展，不论是面积或是人口，都不能成为评判成为优质城市的依据。从另一方面来看，城市的急速扩张，将摊薄单位面积上的城市服务以及人口，更无益于产业和人口集聚。
“二次城市化”城市不再以规模论输赢
以4月8日国家发改委公布的《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文件为标志，中国城市化进程进入新的历史阶段。文件一经公布，本公众号总编辑丁建刚率先提出中国将进入“二次城市化”阶段。《城市群、“鬼城”“空城”共生，2019中国开启“二次城市化”》
就在4月30日，中国二次城市化发展之路论坛暨浙商总会新城镇产业委员会成立大会，超百位专家学者和业内人士对中国的“二次城市化”进程进行了深入探讨。
▲王国平
会上，浙江省人民政府咨询委员会副主任、杭州城市学研究理事会理事长王国平表示，中国城镇化进程已经从“有没有”向“好不好”转变，高质量的城镇化发展路径成为必然选择。在未来的城市竞争中，不再以规模论输赢，而是以品质争高低，以特色论输赢。
王国平认为，当前中国已经进入城镇化2.0阶段，将转变城镇发展方式，以城市网络化、智能化、个性化为发展目标，从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从粗放型向效益型转变、外延扩张型向内涵提升型转变。
▲丁建刚
对此，浙商总会新城镇产业委员会专家顾问丁建刚持相近观点。其认为，中国将进入“二次城市化”阶段。中国在经历了1998年-2018年的第一次“史无前例、排山倒海、波澜壮阔”的城镇化进程，城市化率翻了一番，达到59%，而2019年将是“二次城市化”的开端。
“二次城市化”阶段最显著的特征，是“城市群”和“高铁网”特征。在目前已经形成近3万公里的高铁网平台上，人们选择城市的传统观念已经被颠覆，由此中国各城市间将展开充分竞争。在这个中国特色的“虹吸”现象过程中，部分城市将面临淘汰，甚至将出现为数不少的“鬼城”“空城”。
这一点已经被2018年以来各城市的“抢人大战”所证实。
而城市要在未来的竞争中胜出，城市的“性价比”PK将成为评判标准。
丁建刚认为，“二次城市化”开始，全国城市从整体全面“大跃进”式地快速发展扩张进入到分化发展、集约精细化发展的新阶段。
受“二次城市化”的影响，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城市选择、居住迁徙方式都将发生重大变革。
未来城市间的比拼，将不再以面积、人口规模论输赢，城市品质魅力和特色发展将成为未来城市混战中的关键因素。
品质是关键交通和特色发展另辟蹊径
毫无疑问，如何提升品质，是所有城市面临的必然课题。
品质城市，包括了城市的产业经济、历史文化、城市建设、社会治理、公民素养等等要素。
对这一方面，王国平特别提及了城市品质发展的两个趋势：
交通是城市的命脉。交通有序、人车分流会使城市发展具有更高的秩序感和品质感。
从世界优质城市的发展模式来看，以城市公共交通为导向的TOD模式，是现代化城市高效率生活的典型方向之一。
随着对生活效率要求的提高，人口流动速率的加快，基于城市传统公共交通的TOD模式已经无法再满足人们要求，以机场、港口、高铁站等高速交通为导向的新型TOD发展模式，多层次轨道交通结合的交通构架，是提升城市品质的重要关键点。
▲TOD经典案例日本涩谷
以杭州为例，轨道交通三期规划中增加的机场快线，就是多层次轨道交通的典型。同时连通杭州西站、杭州东站和萧山机场三大城市交通枢纽，穿越城市中心，将整个城市打造成大型的新型TOD。届时杭州的城市品质水平必然将得到大幅提升。
2寻求特色另辟蹊径
在快节奏的现代都市生活中，标签化才能深入公众记忆。对于城市而言，也是如此。
“音乐之都”维也纳，“时尚之都”巴黎，“水城”威尼斯，“博物馆之城”罗马……
不少世界名城，或以城市文化、历史、产业特色，或是城市地貌特色为鲜明标签，屹立于世界城市之林。
▲巴黎
在中国二次城市化发展之路论坛上，与会嘉宾对中国进入二次城市化进程达成基本共识：2019年，是“二次城市化”元年。
由此开始，未来中国城市化发展将不能再一味追求规模，而是以品质争高低，以特色论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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